金寒绯只觉得揽着自己的那个手臂猛然一紧，继而就听见沈慕白闷哼了一声，一支箭直刺入沈慕白的后肩胛。
然而沈慕白身形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稍有迟滞，他忍了痛楚尽力奔向之前他破坏弓弩的地方，脚才落在那些破碎的弓弩后面，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沈慕白？”金寒绯忙竭力架住他，唤他之时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
“背上的箭……你身上可带了止血的药？”
“带了。”金寒绯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眼泪，扶着沈慕白慢慢地坐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拔了上面的塞子，一只手握住沈慕白背后那支箭。
“只管拔就是了。”沈慕白面色苍白，额头之上全是冷汗。背后得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和着冷汗死死贴在他背上。
“这伤口需要好好包扎，沈慕白你……”
“眼下并无时间，且先止了血。那些人定然会设下其他埋伏，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好。”金寒绯用手扶着沈慕白肩膀，握住箭道：“那我拔了。”
她话音才落，沈慕白猛然向前躬身，金寒绯下意识地紧握住那支箭。箭还在她手中，箭头上还沾着沈慕白的血。
“你怎么样？”金寒绯忙扶住沈慕白，手中的药已经毫无保留地全都撒在他伤口上。
那药落在伤口，顿时那一片皮肤犹如被火灼烧一般。沈慕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之上青筋暴起。他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膝头，几乎要将膝盖骨都抠出来。
金寒绯收了药瓶，拿出手帕给沈慕白擦拭冷汗，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不知怎么，心里一疼，鼻子一酸，眼泪越过眼框一下子流下来，打在沈慕白的手上。
沈慕白虚弱地用手摸了摸金寒绯的面颊，弱声笑了一笑道：“傻丫头，你这眼泪留待我死了的时候再哭不迟。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等你死了的时候我才不会哭。”金寒绯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极是认真地说道。
“哦？这般吝啬？”
“沈慕白，你若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金寒绯用手握住沈慕白的手，破涕为笑看着他。
如此轻柔地说出生死相随之言，沈慕白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金寒绯。他木然抬手给金寒绯拭去眼泪，继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值得吗？”
“你为我挡这一路冷箭，值得吗？”金寒绯趴在他胸口上，呼吸着混合了血腥味的他的味道。这话她早已经想要说出口，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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