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至清则无渝

作者: 四风泰鸿

  有了光明与黑暗的均衡的节奏,有了儿童的生命的节奏,才显出无穷无尽,莫测高深的岁月。——罗曼·罗兰

  三轮车进入邻镇的主道,这个小镇没有施初莺那个镇来得发达,主要以砖厂为主,所以进入主干道后两边沿路的荒地上都是黑色的砖。

  这个小镇里的路确实颠簸起来了,施初莺他们在车里摇摇晃晃,感到屁股要开花了不说,还时刻担心被甩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进入更窄的一条道,沿路是养鸭场,在鸭子嘎嘎的叫声里鸭子的屎臭味扑鼻而来。刺鼻的臭味窜进脑内又窜到口腔里,仿佛咽的口水都覆上了鸭屎味。

  幸而三轮车很快将它们抛至身后,随即穿过一片竹林,透过在轻风中抖动的竹叶间隙,能看到被竹林挡住的江面在阳光里闪着粼粼波光——这也是个沿江的小镇,镇里大多数人在夏天时都喜欢去江里游泳。

  竹林消失的尽头终于出现了民房,这里的民房多是带院子的。

  在这儿,施初莺他们下了车,付了钱,步行进入一条小道。

  一扇大铁门半掩着出现在他们眼前,施初骏推开了那扇铁门,随即传来狗的喘息声,马上转为沉闷的吠声,施初莺寻着狗叫声看到拴在院子的一棵树下的淡黄色的狗,心里涌上激动:好久不见!

  施初莺小学五年级那年暑假是在这里度过的。

  新千年左右,附近的几个镇的妇女之间风行糊纸钱的赚钱方式,直到后来工厂多了,人们对纸钱的需求减少了,妇女们才开始涌入工厂。

  施初莺的二姨丈刚过世那几年施初莺的二姨就是靠着糊纸钱过日子。

  那年,施妈大概是怕她二姐寂寞,暑假一到,就带着儿女到她二姐家住下并帮忙糊纸钱。

  糊纸钱的工作对施初莺来说是极其单调无聊的。

  有一天施初莺的外公送来一条毛发淡得偏白的小黄狗,非常聪明伶俐,于是那个被糊纸钱填充的暑假终于开始有趣起来。

  施初莺和施初骏,还有二姨家的表哥以及附近邻居的孩子,围着那条小狗满房子满院子地跑闹,满房子满院子都是他们这些孩子的声音,在那个暑假,给原被死别的悲凉覆盖的二姨家带去了不少生机。

  “你们来啦。”一个短发的妇女出现在施初莺他们面前。

  那条狗终于安静下来并打量起这些客人。

  这条母狗一直都很聪明。

  “二姨。”施初莺和施初骏礼貌性地打招呼。

  他们二姨请他们进屋。

  走在后头的施初莺的目光却不禁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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