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路风尘一路与

  那人一把夺过包袱,从布缝里看了一眼,又在手中颠了一颠,顺手抛给身后的同伴。面上闪过一丝狡诈的笑容,飞起一脚将老者踢翻在地,厉声喊道:“集贤居勾结乱党,罪犯谋反。如今又行贿赂,全都给本军押回去!”

  几个随从齐声应喏,拔刀出鞘,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

  一听此言,满座宾客大惊失色,伙计更是连声喊冤告饶,店内乱成一团。

  忽听得窗边一声“且慢”循声看去,只见吕雉端然而坐,动也不动地淡声道:“这位军爷,捉贼见脏,就算抓人封店也要证据确凿,才能名正言顺,单凭军爷红口白牙一张嘴,怕是不能取信于人吧。“

  领头兵瞪了吕雉一眼,冷声道:“半月前皇帝陛下出游途中遭乱党刺杀,后经查实,遗留在现场的兵器上刻有楚国铭纹,该伙刺客如今仍然在逃,”说着,向天拱手道:“陛下自四海一统,便已颁布法令,天下服饰,文字,币制,车轨皆袭秦制。“又一指台上厉声道:“此女子手弹楚曲,口唱楚歌,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吕后听罢冷笑道:“小女虽孤陋寡闻,也曾听过此曲,并非如军爷口中所言。”

  领头兵提起长刀,一指吕雉截口断喝道:“胡说,这明明是楚曲!”

  吕雉淡淡一笑:“此曲只弹了一半,军爷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好!”领头兵冷哼一声,凛声威胁道:“这下半曲就由你来续上,若是一曲终了结果依旧,你便是包庇刺客,视与乱党同谋!”

  吕雉转身走上台阶,笑向白衣少女道:“班门弄斧,还请姑娘不要见笑。”

  白衣少女感激的点头一笑,将琵琶双手递上。

  吕雉接过落座,先试弹了两个起调,接着拨弦弹奏起来。

  曲风上接前半阙哀婉绵长的基调,不觉间带上些旖旎幽韵,一段以后,下指愈重,渐转凄凉悲怆,正在苍桑已极之处,霍而起了一个陡势,声韵繁兴,恰如金鼓频鸣,干戈击轧,万马奔腾,铿铿锵锵。

  吕雉本不会唱曲,手中挑钩披拂,嘴里随着曲势悠悠吟咏道:

  “昔我往矣,黍禝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曲到此处,杀伐之气尽散,反而愈转愈清,一片祥和升平。最后铮然一声,人弦俱寂。

  这时,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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