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晏不语，只低头坐着，听得萧晔一句一句到：“居家戒争讼，讼则终凶；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萧晔越说越是低声，忽不语，推了碗给他，“罢了，你先回去吧。”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之晏手里端着碗，走着宛转的回廊，中庭地白树栖鸦，待得月光来，不知秋思落谁家，一炷白檀灰。
之晏心里忽的一烦躁，将碗一扔，那瓷器碰在栏杆上碎了一地，药渍到处都是。萧晔立在树下，斑驳陆离的影子落在他身上，那破碎的碗片深深的映在萧晔眼中。
当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幔，微眯着眼睛步入现实，昨夜的梦境随即被揉碎在了阳光下，之晏揉了揉眼，嗓子哑疼，他从指缝打量了窗外半天，忽的意识到，天已大亮。
草草穿好衣服去前厅，之晏弯着腰在门外打探了会，萧晔坐在上座，目光落到之晏身上，缓缓到：“来了。”
之晏挪出步子靠近他，“漱口。”萧晔推了杯盏与他，之晏听话照做，狗蛋儿机灵的把水端了进来，萧晔打湿了帕子递给之晏，“擦擦。”之晏心里一咯噔，只听话照做，萧晔又取了个碗给之晏。
“大哥，这是什么？”之晏皱起眉头，怎么又是黑溜溜的液体，萧晔听到之晏说话仿佛很意外，但又好像心知肚明一样，脸上泛起笑意，解释到：“放心，黑成这样不过是多加了些许黑糖。你喝一口，保证不苦。”
之晏无奈，只好端起碗就往口里灌，萧晔在旁继续到：“桂花一两，儿茶五钱，诃子七个，甘草五分，为末，桂花水调为丸饼，每嚼一丸，滚水下，清痰降火，止嗽生津。我捣碎了又和糖冲了茶，才是这般。你嗓子好受些了吗？”
之晏想到自己昨日把那药直接砸了的样子，有些做贼心虚，只得喏喏到：“你听着我说话，该是知道大好了。”
萧晔的眼神黯淡下去，只提了他的衣领，“过来，吃早茶，寻了些书给你，回去仔细看。”
之晏跟在后头踉跄，萧晔拉了他到书房，窝在书册里寻了几本书出来，之晏只接过，也没有其他言语，萧晔挑了挑眉，笑到：“怎么了，之前不是还把我视为敌人恨不得千刀万剐吗？这一个月难道不是憋了许多要骂我的吗？现今怎么了？”
萧晔笑意阑珊，之晏只狠狠翻了个白眼，不屑到：“只逞口舌之快是莽夫，我总有一天会收集到证据，亲自送你上断头台！”
萧晔温润的脸上立即黑了下去，牙关都在战栗：“赶快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让你这个年只能趴在床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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