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舌信

  每天充斥的只有一场又一场的小测,月考,各地模拟考,联考,再多的精力也在这种厮杀中殆尽无多。最难过的是看到成绩单的时候,那时真的无从考量自己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中午班会课的时候老远从办公室搬来一张大红布横幅和几张对联,教室里一时间充满了紧张和刺激的气氛。每个人都怀着无比豪壮的情绪跑上讲台在那张大红布上写上自己的豪言壮语和自己的大名。

  我想,在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的压力。

  当老师口中说出,百日誓师,四个大字时,我的胸口想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那是一个怎样古老的下午了,古老得一去不复返。

  我们站在主席台下的操场上,汇集成一片黑压压的人潮。从主席台上看下来我们只有圆球一样的头颅在一动不动地聆听着领导们的训导。

  按例每个班都要绕操场吼一圈,每个人都撕破了嗓子般疯狂喊着口号。似乎之前的两年半都成了枉然,成败就在这之后的短短百日。

  看着身后破碎了一地的时光,谁也不曾料想到,我们终究会有这么追悔的一天。

  初春的阳光透过阴云射进宽广的操场,忽然间所有过往奔流到我的眼眶里倔强地泛滥着。我真的荒废了太多的时光。

  心里萌芽了可怕的念头,我知晓了,自此,那些盛夏光年葱茏岁月都将掩埋在这百天无尽头的拼打中。

  桑西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风把细碎的头发吹散在脸庞上,割裂了视线。桑西望着那沉没在光影里的面孔绝望地无奈着。我的少年,在这一场即将落幕的高中生涯,你要好好的啊。

  散会后,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夕阳下奔跑的人,球场上打着篮球的男孩儿们都是那么的鲜活。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寻常,只是当最后一抹残阳照进那一张张明净而年轻的笑颜时,我知道有些事已经在悄然改变了。

  谁也无法抵挡这种悲伤的潮涌。

  饭堂,宿舍,教室,三点一线。我终究是走进了这样一种逃不掉的生活模式。

  楼下有男生在打篮球,我看着他把白色的T恤扯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我只希望一直这样看着你,心中再没有涟漪。

  “看哪个帅哥呢?你家顾元亓没有住校了就寂寞了啊。”莫里攀上我的肩膀开玩笑道。我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我不希望任何看见我心里遗留的那个身影。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在干嘛?”

  “刚洗完头发,在阳台吹风。”我用手拨弄着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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