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宴会处的路有些远。
他们俩的手在路上一直是交叠相握的，夏未言走得很慢，步伐轻盈又温柔。莫途微微垂首依着他这样的速度走，一路上经过无数侍卫与宫女，忙碌间光是抽空往这里轻轻瞥眼，都会被惊艳到一时移不开视线。
这些惊艳并不是留给莫途的。
而是那个平日里不怎么梳妆打扮，但今天认认真真传了件较为华丽的龙袍的夏未言。
夏未言的头发一直都比寻常人来说稍炸，因为不好绑便也鲜少绑起来。但来的路上他大抵是嫌披头散发不够正式，便咬了条金色头绳，单手将一头乌发束了起来。
他梳这样的高马尾相当好看，干净柔软的脸蛋彻底暴露在外，配上耳边坠着的那颗蓝珍珠，精致得就好像是女娲最用心的作品，这样的夏未言，如果多看几眼，可能就会忍不住低声赞叹了。
莫途将呼吸声放的很轻，似乎也不愿打扰这副美好的景色。
但夏未言自己不以为然，他略略泛着红的眸子微敛，漫不经心道：“今夜过后，京城就没有这么好看的灯火了。”
莫途抬眸看他，低声应道：“落灯了。”
“嗯。”夏未言颔首，语气悠悠，“国师在朕登基时跟朕说，落灯日登基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这皇位朕没法一直坐着。”
莫途牙根一酸，似乎没想到夏未言会胡乱说这种话，但他顿了顿，认真想了想，回道：“……不过，你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在意有没有皇位的人。”
“以前很在意。”夏未言弯了弯眼眸，哑声笑了一下，“现在也真的无所谓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路并肩走了许久，走得莫途腿都走的有点酸了。
终于夏未言停下了脚步，喊他说：“抬头看看，莫途。”
莫途依言仰首，一刹间万千灯火涌进他的眼眸，滚烫的色泽几乎要照亮昏暗的天空。这一整条长道都挂着漂亮的灯笼，来参与宴会的人也是一人一盏手提小灯，流光映进眼底，像水的光泽一样波光粼粼。
禹夏这个时节常有萤火虫飞舞，此时便有无数小小的光点混进了这明亮的人世，扑扇这翅膀竭力赠上了自己的那一份光。
莫途愣了，他睁圆了眼看了好一会儿都意犹未尽。夏未言便站在他身侧，微微侧首看他，他盯着莫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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