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正模糊着，脑里旋转的翻天覆地，忽而醒悟：我是彼岸。可这个想法还没有持续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被人硬生生的扯进了她的记忆里。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因为父亲被贬谪。
那日的阳光格外烈些，乳娘直冲冲的闯进我屋来，拽起我往外跑，我尽力一甩手：“作甚么？是天崩了还是怎的？如此慌张。”
乳娘上气不接下气，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窃喜，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我不明白。
“小姐，你父亲回来了。”
我踉跄二三步：“父亲现在在哪里？”我握住她的衣领，一时间竟连手上的针将手刺破了也不知道。
“我领你去。”乳娘的声音有点发颤。
一阵狂喜过后，我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我自小没见过他，每月送来的例银也不知为何少了许多，如此我的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匆匆的将衣服的褶皱抹平了，看着衣领的黄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乳娘顺着我的眼神往下看，拍掉我的手：“哎呀我的大小姐诶，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揪这些小事啊，从小都是乳娘我带你，你待会儿无需怕。”
说罢亲昵的捏了捏我的手，我有些恶寒这个动作，便悄悄地想将手收回去。
乳娘似是并未在意，将我的手捏的更紧：“走吧。”
一拉我到大堂，我连父亲的脸都还没见到，便被乳娘拉下，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哎哟老爷呀，您这可是一别十年那。我也好生照看这丫头十年了，这丫头现在可赖着我啦，最近的银子也少，还得从我的银子里扣，毕竟不能苛刻了小姐，哎，都怪您不回来看看，你说是不？”
听着乳娘这番说辞，我一直跪在底下没抬头，心中却是耻笑万分，我可从没见你分我半吊钱。
上边的人久久未回话，气氛似是僵住了，乳娘又慌忙抬头：“您看这孩子，怕生……”
上边的人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完了吗？”
“……什么？”不用看也知道，乳娘的表情一定又滑稽又可笑。
“我是说，”上边那个舒了口气：“这个院子越发没规矩？说话做事，奴才竟敢拉着主子，竟敢抢在主子前头说话。上月有一不识相的，竟拽着本部堂的衣襟前去，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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