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难得你还记得。”玉生烟眉间波动,一时竟朗笑出声,星子般的眸子像是藏着太阳般的炙热,“是,依旧是,你可以相信我。”
“你做什么,我不会阻止,如你有需要,我会尽力相助。”
“生烟之言,句句为真,从不欺人。”玉生烟眉目舒展,温润的面庞上尽是快意恩仇的旷达,像舒服到骨子里的风迎面而来。
那日夜里,他无故受了她一剑,伤口如今还在腰侧隐痛。他对如同刺猬竖起浑身的高刺以保护自己的林南缺说,你可以信我。
而事到如今,他不后悔说了这句话,无论这后果是否会牵扯到他自己的生死。
相信。这是一个太重的动词,尤其是对于林南缺而言。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好。”女子端起茶杯,如酒对饮,入喉,似饮相思。
“玉生烟,”望着他似乎永远清暖的笑意,林南缺忽而想到,开口问,“你快乐吗?有没有想过……离开彦凰。”
公子如玉,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生得的恻隐。又或许,是人人都会有的怜惜吧。
本是才子佳人,何必拘于深宫,囚于他人手心。
玉生烟微愣,随即又俊朗的展眉。
“南缺,君子有三乐也,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生烟自然,乐于其中。”
男子眉淡远长,仿佛高山雪莲明圣耀眼,那是这个世间最澄澈的儒雅,是频首言笑间最珍贵的清俊,映在一杯茶中,漾着不能直视的尊重,让所有黑暗在他面前,都自行惭愧。
林南缺,就是那躲在黑暗里的影子。
女子似是自嘲地勾动了唇角,眼睛里漫漫逸开不为人察的讽刺。
“你本君子。”她起身,“我承认。”
她知道,这个词,可能这辈子都和她林南缺没有关系。
但是,纵使小人,她也要卑鄙可憎得漂亮。
“南缺告辞。”
她略垂首,纤长的眼遮住了清傲,侧身离开,站在他如水轻润的目光里。
回到勤政殿偏殿的时候已过了许久,偌大的院落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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