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洛曼讲了所有，毫无保留的，从死神带我离开冥河，到更改地狱之门的交易，再到死神给我的劝告和诬陷，还有我一意孤行决定远离乌瑞亚什……
先知塔如同一座挺拔的山峰，塔身由一整块巨石雕琢出来，每一层都摆满了书籍和古董。我和龙王坐在第九层的石台上，也是最顶层，收藏了地狱之门资料的地方。
他听我诉说一切，脸色越来越苍白。
直到我讲完最后一句，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进入塔楼之后的第一句话：“你该早些告诉我的，一个人承担，是件痛苦的事。”
我一直努力坚强的情绪在他的安慰中反而变得脆弱起来，双手撑着膝盖，缓缓垂下头，“我该怎么办，洛曼……”
他过来揽住我的肩膀，亲吻我的额头，嘴唇贴在额头上久久没有松开，仿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把力量传递给我。
其实我问了一句没有答案的话。
在地狱之门的权威面前，洛曼不可能像安慰孩子一样告诉我：别怕，总会有办法的。因为他知道没有办法，就像流星撞击地面，没人能阻止。
所以仅是这样让我依偎着，让我知道自己还有依靠。
我抓住他的手，颤声问：“我是不是对乌瑞亚什犯了很大的错？你说，他还会原谅我吗？”
洛曼沉了口气，低声道：“你做这些只是因为爱他，但是……伊灯，你应该比我了解乌瑞亚什，他是个骄傲而且执着的人，你做的这一切，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
我呼吸一凉，怔怔望着他。
洛曼摸了摸我的脑袋，坚定道：“我这就去找大祭司商量，我们会尽全力找到熟知地狱之门运作的远古神族，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放弃！”
我点了点头，神思还留在乌瑞亚什身上。
洛曼刚才的意思，其实是在责备我吧……的确，如果换成他，他一定会与赫淮斯共同承担灾难，不允许爱人在仅剩的一百年时间里离开片刻，就算结局注定要分开，他也会让每一秒都烙上两人的印记。
所以在他看来，我的做法残忍而且无情。只是他知道我的无助，所以没有直言出来让我更加无助。
而且无论对错，我都已经下了决定。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就没有办法更改了。
我在先知塔一直待到傍晚，带着绝望的心情翻看那些古籍，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那上面无非是地狱之门的历史，还有数不清的关于各种交易的记载。曾经有人用七色花欺骗了地狱之门，一百年之后，他的部族全都染上瘟疫，曾经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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