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晨光不愿跟着老兵的思路走下去，他摇着头说：“就不能停止宣扬你那该死的战争理论半分钟吗？你所讲的言不由衷的话一定大大违背了你那善良的心，实在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不明白战争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最痛恨打打杀杀，更不能容忍它过多渗透进我的生活，干嘛要把我弄成这样，连一个穷透了的家也保不住，春儿死了，家不成家了，到底惹着谁了，我不怪战争，谁爱打就打去吧，死不足惜，与我无关，可为什么要让春儿死呢，她那么善良，那么年轻漂亮，哼哼，她真的很漂亮，却死得那么惨，只怪那矿厂老板没人性，乌龟一样躲着，最好他已经死了，我的春儿已经死了，他再出来也于事无补，他一定早死了。”他突然话题一转，“对，我可不能像只乌龟一样躲着，是我将马千里摔成这样的，如不承认，与那只缩头乌龟无异，你也犯不着为我顶罪，我不会感谢你，你只会成全我变成另一只乌龟，明天我就去警察局自首，不，马上就去。”他说着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周厚才在身后吼道：“去吧，去坐牢吧，你这不知好歹的又愚蠢又鲁莽的混蛋，丢下你的小燕子吧，这有什么关系，总有人会喂养她的，像喂养一只小野狗一样，任她到处乱跑，破衣烂裳的去捡马路边的臭垃圾，再不上学，沦为孤儿，这就好了，这就是你要干的好事！去吧，你自首了，也用不着我花钱给那植物人治病了，让他过几天就断药死去，免得大家伤神，你真会成人之美，我还是看错了人，我终究是个老混蛋，我们都是混蛋。”
郑晨光站住了，背对着周厚才站在那里没再往外走。
“干嘛不走呢？你不是挺有能耐吗？”老兵的语气又带着讥讽了。
“你到底想我怎样，很快就会再折磨死一条人命的，我已经很累了，每天都想着解脱，但又一刻不能松懈，天不亮我就开始拼命工作，我太累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每天在我脑子里钻进钻出的全是春儿病痛受委屈的模样，我真想将我这时刻绞痛的心掏出来瞧一瞧是否和她的脸一样肿胀。”他摇摇头，“那些实在令人绝望的回答，没用的奔走，徒劳的说尽好话，像畜生一样无效的劳动，我只顾想着那堆苦恼事，才惹出这场大祸。”郑晨光转过身，等着老兵裁决。
没想到的是老兵威力全失，像只哑火的老式愚钝土铳，“对不起，很不对起，我没能及时醒悟过来，只顾为前线送军需品，”他边嘲笑边用拳头怪异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我从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制造战争，干嘛不及早醒悟救救田春，或许她可以活下去，事情就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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