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娱乐之烜

  有一天,爷爷和奶奶在甜甜的睡梦中,被登上岛的国民党军队吵醒了。灰蒙蒙的天空下,原本是静静的岛。杂乱的吆喝声,吓坏了岛上的花树鸟禽,岛民的脚步开始谨慎,岛民的欢笑,总有点哆嗦。

  内战后期国军看似退守到海南岛一带,其实是向台湾转移。爷爷是上海的一个大户人家,他的父母已经撤离到了台湾,而他上海的夫人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没有随行,说是等他回上海后再一起去台湾。这个信息是他父亲通过一个国军的高级将领亲自传给他的,还专门派来一艘小军舰靠在码头上,接他离开涠洲岛赶往上海。

  那天码头上站满了士兵和岛民,香蕉爷爷站在军舰上,芭蕉奶奶挺着大肚子站在码头边,双手拉着爷爷的外衣。军舰发出一声长长的凄惨的汽笛声,呜!。。。。。。在场送行的岛民,都哭了!

  爷爷对着奶奶,对着全岛的岛民声嘶力竭的叫道:“到了台湾我就回来,到了台湾我就回来。”

  奶奶死死的拉着爷爷的外衣,“看到教堂了吗?它在我也在。我在岛上等你一辈子,我和我们的孩子,在岛上等你一辈子!”

  呜!。。。。。。呜!。。。。。。汽笛在响,哪里还听得到汽笛声啊!哭声压倒了一切,哭声里的哭声在嚎啕大哭。。。。。。

  岛民们抱着缆绳不让船开,最后,缆绳是在船的一端被太平斧砍断的。船,缓缓的在离开码头,奶奶拉着爷爷的外衣,船上的士兵门抱着爷爷的腰,岸上的岛民们拖着奶奶的双脚,奶奶就是死死的拉着爷爷的外衣,在爷爷和奶奶之间,是海,苦涩冰凉,很绝情。

  爷爷的外衣撕破了,爷爷走了。奶奶双手紧紧握着,握着爷爷外衣胸前的两粒钮扣,是的,两粒钮扣,就是现在我外衣胸前上的两粒钮扣。

  美丽会死人的。从此奶奶站在码头上,望着无边的海,紧紧握着手里的两粒钮扣,等啊等。。。。。。春夏秋冬,从挺着大肚子等,等啊等。。。。。。烈日寒风,到左右牵着两个孩子的手。

  而我看到的,是两粒钮扣在等着一件撕碎了的外衣。不知道在遥远的哪个地方,这件撕碎的外衣,因为丢了这胸前的两粒钮扣,撕碎的心被敞开着,日晒雨淋。

  爷爷离开后,奶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小的那个,正坐在我的对面,在哭。

  双胞胎一天天长大。大陆和台湾依然处于战争状态封锁着,文革又开始了。

  岛上新来了一批外乡人,在那个年代,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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