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一天时间就过去了,第二日,司空涟幽提起早收拾好的包袱,与鬼骨子道了别就和沈慕青往药王谷外走去。
鬼骨子不愧为神医,这才几日,重伤的沈慕青便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听闻司空涟幽要离开药王谷,他非坚持相送,司空涟幽本想拒绝但抵不住他坚持最终只好同意了。
一路到谷口,司空涟幽和沈慕青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该离别的时候,本以为也不会有什么,沈慕青却突然开口了。
“此行路上小心。”
“谢谢!”简单道了榭,司空涟幽转身不再啰嗦,径直朝回北墨京城那条路线而去。
她必须得在司空默怜出嫁前赶回去,若是真让司空默怜嫁给了秦王,那对她以后可是极为不利的。
而且她好像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在司空府吧?同样的地位不高,受尽蓝氏母女欺负,只是碍于那是个男儿,又是司空谦唯一的儿子,蓝氏并没有将他像司空涟幽一样贩卖掉。
想到此,她脚下的速度加快了起来,若是有可能,她那个弟弟应该会成为她在司空府的一大好助力。
“若是能平安到京,可否替在下将一封书信转交到北武侯的女儿手中。”眼见着司空涟幽越走越远,沈慕青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让其送信。
司空涟幽看着手中被他塞入的微泛黄的书信,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他之前就写好的,书信周围还有不少皱褶点,应是他拿在手中反复观看时弄的。
“这是?”她不解地看着沈慕青,北武侯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见到,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而且她此去能不能在司空府生存下来还不一定呢。
她那后娘和庶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真正的司空涟幽也不会惨死她们手中,好在这一世她不是司空涟幽!她也不会如司空涟幽那般收场!
“如果有机会我会转交,如果没有就算了。”看了眼那封信,司空涟幽也不知为何竟答应了下来。
将封放入包袱中,她抬头看着沈慕青道了句珍重便转身重新踏上回京之路。
沈慕青虽然不知道司空涟幽的身份,要回京城干嘛,但他就是有种莫名地自信认为司空涟幽一定会遇见挽璇郡主。
“珍重!”
回京的路原本是需要三天,但司空涟幽马不停蹄,累死了两匹马,最终只用了一天半时间赶回了北墨王都。
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司空涟幽人才刚到城外树林不久,一批一批的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挡住了她前进的路。
她目光快速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打量过后,手放到腰间正欲警惕地拔剑,就见其中一个类似于领头的蒙面人走出了队列,单膝跪地,恭敬道:“司空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往寒舍小聚。”
“你家主子是谁?”司空涟幽问道。
“主子名讳属下不敢直呼,还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黑衣人低头,语气加重了些。
其他黑衣人见此,纷纷单膝下跪,将他们头儿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请司空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我若不去,你们是不是会准备对我怎么样?”说这话时,司空涟幽手已经放到腰间佩剑上,以防这些人对她用强的。
“这……”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最终领头的说道:“鬼骨子等人的安全,还望姑娘考虑清楚。”
“师傅?”司空涟幽心里一惊,细想离开药王谷时,鬼骨子还与沈慕青在一起,如今怎会落到他们手里?她心底抱着一丝怀疑。
“药王谷距此三天路程,且不说你们找不到入口,即使找得到也未必能抓得住鬼骨子,你们口中的鬼骨子从何而来?”
她的怀疑不无证据,药王谷入口极其隐蔽,外人很难找到,加上鬼骨子武功高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俘。
“如果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呢?”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扔给马背上的司空涟幽。
司空涟幽接住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缕杂乱无章地金毛发。
这是鬼骨子的头发,她知道,鬼骨子的头发异于常人,不是一头白发,而是一头金发,而且他还不爱打理头发,所以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司空涟幽曾猜测过是否是因为他拿自己做实验,导致头发变色。
“姑娘考虑清楚,是随我们走还是不走。”从司空涟幽的眼中,领头的看出她的迟疑和相信自己话,接着道。
言毕,司空涟幽直视着他的双眸,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来,然黑衣领头无波澜地寒眸里如同一汪死水,什么也看不出。
鬼骨子对司空涟幽真切的关心,她能感受到,同样也不想失去这份关心,沉思片刻,她妥协道:“前面带路。”
闻言,黑衣人集体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司空涟幽尾随。
十里水榭——
“主子,人已带到!”
“让她进来。”
随着一声清绝地声音落下,珠帘缓缓移开,亭中逐渐显露出一抹清瘦地背影,淡淡阳光余辉撒落在他的长袍上,化为了繁复的纹理隐没在衣角。
“现在可以放了我师傅吧?”看着故弄玄虚的男人及守在凉亭外那一众黑衣人,司空涟幽真心不喜欢这里。
“我们从未抓走您的师傅。”黑衣人见状,忙作揖解释。
言下之意,他不过是为了骗她来的?
司空涟幽冷哼一声,“既然没有,那恕本姑娘不奉陪了。”
话落,她正准备一跃而起离开此处,手腕顿时被人拉住一扯,一个站不稳,顷刻间,她人已经倒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不同于沈慕青身上的冷香,浓郁地檀香自男人身上扑面而来,充斥了她整个鼻腔。
“王妃这是准备去哪?怎的不带上本王一起。”
熟悉的声音在怔住的司空涟幽头顶传来,这一下可让她整个人都回神了。
“夜司诀!!!”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司空涟幽一把推开夜司诀,站起身还不忘后退好几步。
那警惕地模样仿佛一只猫受到惊吓时摆出张牙舞爪的模样企图吓退敌人。
“呵……”失笑一声,夜司诀朝她招了招手。
“……干嘛!!有事你直接说,我就不过来了。”一想起自己之前骂他基佬的事,司空涟幽顿时摇头,不敢上前,目光打量着四周找机会逃跑。
暗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在此遇上他!!”
“你好像很怕我?”见她那副神情,夜司诀明知故问。
“胡说!我是怕等会我一个没忍住杀了你。”司空涟幽答道。
对!就是这样,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看见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害怕他报复自己,谁让夜司诀那男人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如果你不是怕我,就过来坐下。”夜司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看向她。
见她半天不动,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还是说你不想坐那边的原因只是想坐本王身边?”
看着夜司诀的笑,司空涟幽真心觉得夜司诀长了一副天人之姿,就是心眼太小。
“真自恋!我只不过是不想看见某个基佬罢了!”基佬二字她刻意咬得极重,笑魇如花。
气氛有瞬间降到了冰窟,夜司诀的属下们听着司空涟幽的话,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可真敢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
去北墨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们家主子最讨厌被人叫基佬,虽然他们也曾一度怀疑过他们主子的性取向,但谁也不敢问出口啊!
光是接收到夜司诀那瘆人的视线,他们便已经能想象到地狱是何种光景了。
“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本王偏要让你与我日夜相对!”夜司诀阴沉着脸,扯出一抹不知是冷笑还是阴险的笑。
他大手一扬,一封信笺便落到司空涟幽手中,美目在信封上扫了一圈,司空涟幽抬头不解地看着夜司诀。
“这是何意?”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浅酌一口雨前龙井,夜司诀头也不抬道。
闻此,司空涟幽将信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三殿下夜司诀亲启——
老夫听闻殿下一直在寻找蓬羽,望以此来医治六公主天生的腿疾,使其能重拾活下去的信心,前些年老夫有幸得到一株,只需殿下迎娶老夫徒儿为正妃,老夫定当双手奉上!
——神医鬼骨子
“师傅……”司空涟幽捏紧了手中的信,不敢置信鬼骨子这是在做什么。
她嫁给夜司诀?!!这是什么神逻辑!一想到以后要与夜司诀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朝夕相处,她有点接受不了。
“本王的好王妃,信里说了些什么,本王当时未能看清楚,要不你给念念?”司空涟幽受挫,夜司诀心情格外好,挑眉道。
“我怎么知道这封信是不是你伪造的?我相信你要伪造这样一封信不难吧。”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着,司空涟幽怒极将手中的信撕碎扔到地上。
“本王发现你这女人不止愚昧还不识抬举。”
夜司诀脸色沉了沉,咬牙。
她还觉得委屈了?他肯娶她已是看在鬼骨子献上那株蓬羽面上,怎么都觉得是他吃亏好吧?
再者他身为北墨三殿下,享有战神尊称,娶她一个小小五品官员的女儿,就此荣耀就足够她司空家光宗耀祖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越想夜司诀越发觉得这女人愚昧无知,除了脸蛋还看的过去,其他地方他真是没一点满意。
“你!好,你聪明,你全家都聪明,可以了吧?”被他气得够呛,司空涟幽深吸一口气,决心不去看这能气死人的男人。
至少鬼骨子信里的内容,她真想无视掉。
“承蒙夸奖,本王的确全家都聪明,要不怎么坐稳这天下。”一扫先前的阴郁,夜司诀权当司空涟幽在夸他。
不过司空涟幽也着实被他那厚颜无耻的行为折服了,正欲回去,身后夜司诀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是没想好以什么身份回去,不如便用陆谨兮的身份回去吧。”
“陆谨兮?”司空涟幽回头,盯着夜司诀看,“她是什么人?”
她不是很明白夜司诀话里的意思,陆谨兮她听都没听过这个人名字,为何司空府会让她进,同时她在脑海里寻了遍也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事。
“呵,司空谦那老头的私生女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他女儿。”抿了口茶,夜司诀看白痴的眼神瞥了眼司空涟幽。
夜王的势力可不止一点,分踞在各处,朝堂之上那些个大臣哪个没有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尚书。
“你的势力如此之大,也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引来其他皇子眼红,置你于死地。”寻了个位置,司空涟幽坐下道。
夜司诀的势力司空涟幽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大,但从他能把司空谦那老家伙极力隐藏的私生女挖出来就能看出朝堂之上肯定也有不少人的把柄握在他手。
“何惧之有,他们的把柄在本王手里,谁敢对本王下手?即使有,本王又岂会给他们那个机会。”说着,夜司诀视线看向凉亭外一众黑衣人。
“也是,不说把柄,就你身边那一群保镖,他们也无法近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司空涟幽注意到凉亭外一只蚊子当场被一个黑衣人拍死。
这似乎也在警告着她,若是想对夜司诀下手,无异于自死。
“时辰不早了,你该去顶替真正的陆谨兮回府了。”抬头看了眼天色,夜司诀起身缓步朝凉亭外去。
路过一个黑衣人身边时,视线扫眼他,黑衣人顿时会意,点头来到司空涟幽面前。
“王妃,这边请。”毕恭毕敬地对司空涟幽行礼,黑衣人做出请的姿势。
“我不是你们王妃……”郁闷地看着黑衣人,见他不为所动,司空涟幽叹了口气,在黑衣人的指引下与夜司诀背道而驰,朝着亭子的另一条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