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在阳台上坐了一整夜,身旁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堆成了小山。就算陈姨想瞒着,肜晴也会发现他回了家。这当然是楚慈后来才想到的。他一边与肜晴冷战,一边又控制不了自己回家找她,想与她和好。多么可笑。
其实他不是个喜欢抽烟的人。只是在压力大或者情绪不稳的时候,才会点一根浅浅吸几口,看着烟蒂上的微小火光一点点燃尽,思绪也会慢慢冷静下来。
可是这一次,好像点再多根烟,也没有用了。
他觉得倦怠。
所谓的野心,冲劲,对人生的希望和憧憬,如指间流沙,再是怎样用力握紧手,也留不住了。更何况,他现在连握紧手的力气都没有。
天彻底大亮了,他又悄悄回到了医院。整个世界也好似重新变得鲜活起来。楚慈倚在栏杆上看下面花园里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病人。他试图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那么点“生”的气息,可是看了半天,心间还是一片死水。
“楚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楚慈慢腾腾地回头,看到顾文博站在门边,脸色难看。他身侧跟着的护士,神色间也很是紧张。
楚慈反应了一下才笑开:“怎么?你以为我要跳下去?”
顾文博走到他面前,看清他的人后问:“你在这里待多久了?”而不是问你昨天去了哪里。
楚慈道:“没多久。”
顾文博扫一眼桌上的烟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你回床上去。”
楚慈知道顾文博在爆发的边缘,也不敢再惹他,转身进了病房。
顾文博跟在他后面,对护士道:“你量一下他的体温。”
护士点点头走到楚慈身边,楚慈配合着她动作,结果出来后,护士把体温计递给了顾文博。
三十九度。
顾文博看着体温计半天都没出声。
房间里的气氛冷得可怕,楚慈察觉到不对,问:“又发烧了?”
顾文博没理他,护士小心翼翼地朝他点了点头。
“小病而已,吃点药就行了。”
护士不敢接话,顾文博抬起头来冷冰冰看他一眼,然后让护士去准备药水,等人走了后,他才走到楚慈床前冷声问:“你的这条命,你不要了是吧?”
楚慈笑了下,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整夜没睡的关系,笑得有些无力:“不是,我是舍不得你家医院。”
楚慈能故作轻松跟他开玩笑,可是顾文博实在笑不出来。或许对楚慈来说,住在医院,住在酒店,或者是住在别处,都无所谓,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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