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年左右,河北、山西一带出了个抹脸儿妖人,专在郊野荒僻处,或暗室之中取人脸皮,快如鬼魅。
据说有人关门闭户睡得好好的,白日醒来,只觉面上痛痒不堪,取镜一照,满脸血污红肉,立时昏了过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前后有上千人被妖人揭了面皮。
百姓人人自危,夜里不敢出门,白日出门也要与人结伴而行。
此时北平福喜班有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旦,名叫柳玉蝉,年纪十六七岁,生得白皙俊俏,实是个美少年。
捧他的颇有几个有权有势的,其中便有一个马师长。
他有些志气,不肯做人床榻上的玩物。
这马师长却步步紧逼,必要他落到手掌心里方罢。
这一日,柳玉蝉受了马师长的气,含着一包眼泪乘黄包车回去,正碰上一群人在前头打架。
被打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很斯文,打人的像是一群地痞无赖。
那年轻人被打得口鼻出血,缩成一团。
眼看要出人命,柳玉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叫了声“停”,问:“几位,这位先生做了什么,要这样打他?”
带头的答道:“这庸医要拿柳树枝给我大哥接骨,你听过这样可笑的事情吗?他治不好我大哥的断腿,我们兄弟拆他两条腿作抵,你少来嗦!”
柳玉蝉这几日被师傅和马师长逼得紧了,一颗心泡在苦水里,竟也见不得人家受苦。
便鼓起勇气大声道:“尊驾,你便打断他两条腿,也无济于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让他赔些钱来,岂不两便!”
年轻人奄奄一息,道:“我实是没有钱的。”
柳玉蝉便拿出银元来,混混们得了钱,一哄而散。
年轻人慢慢爬起来,捂着脸上的血,说:“你不用救我的。”
见他冷淡,柳玉蝉也没心情要他道谢,自喊车夫走了。
路上车夫说起话来,说他们一帮苦力都认得刚才那个先生。
他是八大胡同里的小方大夫,给风尘女子治暗病,也给苦力治跌打损伤,常常不用药就把小病治了。
替病人省钱,医术是好的,人更是难得,今儿不知为何会被这样一群混混追打。
几天后,马师长让柳玉蝉和师傅师兄们去唱堂会,唱完就留他们吃酒,存心要成就好事。
柳玉蝉便问仆人茅厕在哪儿,他好装去上茅厕的样子逃走。
经过漆黑的院子,柳玉蝉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身边掠过,脸上便是一阵剧痛,顿时摔在地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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